睽違多年的妖怪饗宴結束後,宮侑有些意猶未盡,但身旁的人似乎只在比賽結束那一瞬展現出勝利的喜悅。

「我先去開車。」

佐久早逕行先前往停車場,示意宮侑直接在場館大門等他即可。看似有些冷淡的舉動,其實是體諒他剛比完賽熱情尚未冷卻的溫柔,確實,宮侑還想跟這對從高中就關注也曾成為其敗將的怪人組合再多聊聊。

「呦!球場上的國王殿下來了!」宮侑指向從遠方走來的影山。「自己造的孽你自己擔啊哈哈哈!」

「跟我才無關!」日向反駁道。

「就你啊。」不是你還有誰,好吧可能還有烏野全員。回想春高和烏野對戰的過程,那蠻橫霸道的傳球模式可沒在客氣的,能夠完善配合並向影山提出要求也只有日向了。「我該走了。」一台黑色轎車抵達場館門口並搖下車窗,與影山幾乎是同時抵達。

 

「回家?」

「嗯。」

在車駛離接送區前,宮侑看到剛從場館蹦跳出來的木兔和赤葦等人,日向一看見赤葦便像個久未見到母親的遊子直撲而上,過於直白又單純的舉動,讓宮侑不自覺勾起嘴角想著,待會影山跟日向可能會再去某處球館或哪個公園打排球也說不定,而赤葦跟木兔肯定會去聚餐,雙雙延續方才振奮人心的比賽,再結束永生難忘的一晚,應該多數人都會這麼做。

回過頭看向坐在駕駛位穩定操縱方向盤行駛上國道的佐久早,漆黑的髮、如墨的眼,一路上沈默不語,跟他身上帶有的顏色一樣,安靜地融入今晚的夜色。不說宮侑完全看不出,這是一個剛經歷場能被劃入歷史的激烈球賽的主要參與者。

 

宮侑是個熱愛挑戰的人,他不喜歡成為敗者,但更不甘於靜止。無論在哪裡都想成為最顯眼的那個,像朵罌粟花恣意地美麗又浪漫,人說浪漫的極致是死亡,而宮侑便在他的人生中不顧一切地盡情釋放及渴求。有盛世麗顏的金髮二傳引領球隊妖豔且強大的身影,更是像毒品般足以讓人痲痹神經並懾服,但從來沒有人能將他好好捧在掌心讓他停留,直到遇見佐久早。

被宮侑暗暗喻為深淵的佐久早就如同字面的意思,是深達萬丈的水潭,看不見底,無論丟進什麼都是咚一聲後全然吸收。跟他所敬仰的高中前輩有些相似,同樣是不急不躁、穩定踏實地前進不太會被他人所影響的類型,但北學長是清澈難以估量的湧泉,而佐久早則是漆黑而不見底的深潭。

宮侑想他自己大概是如世人所稱的,犯賤。

從國青時期,便偷偷注視並接近這不輕易近人的深淵,更嘗試投擲不同的震撼彈往池子裡去,雖然多次遭到嫌棄及反撲,但鍥而不捨一直是宮侑之所以成功也之所以討人厭的一大特點。但什麼時候,把自己也投進去了?他還真不曉得。

 

「嗯......」一根細長而柔軟的手指輕巧地探進他身後最敏感且嬌弱的花穴。

「放鬆點。」佐久早用指腹按壓內側的穴壁,試圖將緊縮的腸道按摩至軟,感受到宮侑放鬆些,再將第二根指頭放進嫣紅的小穴裡緩慢地抽插。

被生性潔癖且難以親近他人的佐久早探索未曾被踏足的禁地,讓宮侑泛起一股強烈的獨佔欲和驕傲,但這過分溫柔的擴張也令他心癢難耐到有些不悅。無法接受所認同的霸者如此謹慎且小心的顧慮自己,無論在球場還是床上,他所給出的永遠都是最好的,攻手無法發揮這事在他宮侑身上不可能發生。

靠著訓練有素的核心挺起上身,宮侑將前額早已被汗濡濕的佐久早貼上自己的。

「直接進來。」

被強勢進入的痛處確實劇烈,撕裂處的血漬也看著膽戰心驚,但內部被填滿的那刻,總懸在高處飄搖叫囂的心踏實了,身也在強力的反覆貫穿下獲得滿足。

還記得這場性愛,佐久早的目光由始至終不曾移開。能獨佔這雙淡漠的炬墨眼眸,並浸淫在那窟其實充滿溫柔的黑潭中,竟讓總張揚而自由的宮侑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,他願意就此耽溺。

 

墜入漆黑的深淵後還能如此心甘情願,並覺得被溫柔擁抱的,大概只有自己一人了吧。宮侑這麼想著,又滿意地在車內暗暗勾起嘴角。

 

交流道有些塞車,漆黑的夜包容徐徐移動的迤儷光軌,如同緩慢而生生不息的長河奔流不止,這景象讓今天一直在亢奮狀態的宮侑動容。

「我有聽到你說影山成為球場上的國王是日向的鍋。」佐久早突然開口打破沈默,也打斷了宮侑腦中的回憶。「國青的時候,我明明聽到你對影山說他是乖寶寶。」

「嗯?」陷在車陣胡思亂想著過去的事,沒意會自己被吐槽的部分,宮侑將重點放到剛剛流淌而過的思緒上。「你從那時候就關注我了嗎?」

「蛤?」

原來凝視著深淵的同時,深淵也同時在凝視著我啊。一想,宮侑今日份的喜悅便更加止不住。

「我現在想親你。」在絲文不動的車潮中,宮侑湊上前含住佐久早的薄唇。

 

靜謐的夜和停止的車流,縱容著倆人在高速公路上的吻。此時此刻,哪裡有什麼深淵和墜落的罌粟花呢?不過是平凡卻又獨一無二的倆人,在對方眼裡看見光,然後就此甘願當作彼此的世界罷了。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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